就餐遇见杂交水稻之父

黄利光老师有点困惑了：“香米的亩产多少？”

“三百多斤。”

“我还真的没田地种哪！”黄利光老师惋惜地说。

我也感到吃惊了，询问道：“这么低产？父本原来的亩产是多少？”

“四百多斤。”

“您把父本和母本的水稻换过来种，也许产量能高一些吧。”我向袁隆平老师提建议。

“陈老师，父本和母本的水稻也能换过来种吗？”黄利光老师怀疑地问。

“当然能！它们还不是杂交水稻，怎么换都行！”我无可置疑地说。

袁隆平老师应允了：“我可以试一试。你说，这样种出来的香米卖多少钱？”

“就按香糯米的价格卖。”我估计这样他就不会亏本了。

“袁老师，您卖香米的价格是由陈老师定的吗？”朱华达开始质疑了。

“我也拿不准，就问问她。”袁隆平老师感到有点为难了。

“陈老师，你怎么不把价格说低一点？刚才你不是说，按双倍的价钱卖香米给我吗？”朱华达埋怨地说。

我解释说：“刚才说的香米和现在说的香米是不同样的，价钱低了他要亏本，他就不肯做，你们就连香米也见不到！”

“这两种香米有什么差别？”朱华达追问道。

“现在说的这种香米的颗粒大，外观跟香糯米一样，米饭的香味跟香糯米饭一样浓，饭不粘嘴，口感很好！”这是我预测的香米及香米饭的模样。

朱华达半信半疑地问：“袁老师，现在说的这种香米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还没有种出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袁隆平老师坦白地说。

朱华达质问我了：“陈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现在说的这种香米的样子的？”

“这是新香米的预期目标，达不到这个目标，就是还没有试验成功！”我解释说，又向袁隆平老师建议，“袁老师，您也可以用那些谷粒大大的、长长的籼优谷种做父本，这样产量就高多了，成本就能降下来了，您就可以便宜一点把香米卖给朱华达了，他就不会有意见了。”

“好吧。你说的这两种方法我都试一试。你提的建议很好！”

黄利光老师请求说：“袁老师，我也想育种，行吗？”

“你连父本、母本用什么谷种都不知道，你育哪门子的谷种？”袁隆平老师不屑一顾地说。

黄利光老师请求说：“陈老师，你把父本、母本用什么谷种告诉我，我回去就能育杂交谷种了！”

我觉得好笑，他想得太简单了，我引导他：“你没见过他的育种稻田，还是培育不到杂交谷种的。你去他的育种稻田一看，父本、母本那么明显，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也会育杂交谷种了，还用得着我说吗？”

“袁老师，我想到您的育种稻田看看，行吗？”黄利光老师请求说。

“欢迎你来我的种田参观！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如果我不说，你什么也看不明白。”

“我跟她的差别有这么大吗？”黄利光老师有点自卑了。

我提示他：“你可以边看边问，他就不得不说了。”

黄利光老师疑惑地说：“我该问什么呢？”

“你就问：父本从播种到开花要多少天？母本从播种到开花要多少天？”我谆谆教导说。

“问这些干什么？”黄利光老师不屑一顾地说。

“可以使你少走许多弯路啊！不然你起码要一年后才能育杂交谷种！”我把利害告诉他，别不以为然。

袁隆平老师感慨地说：“她连老爷子当年走的弯路都考虑到了。你还不信她的话！”

黄利光老师这才相信我的话，追问道：“问到了，我要怎么做？”

“把开花迟的谷种，按照迟多少天开花，就提前多少天播种。父本和母本的谷种，都要在相同的气候环境下播种，它们就能同时开花了。”我这个没种过田的人，还要教种过田的人培育杂交谷种，真是天大的笑话。

黄利光老师这一回服了，继续追问：“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袁老师的吗？”

“其他的问题，我暂时没想到。你就按往日种田的经验去处理就行了。”我已经想不出什么疑问来了。

袁隆平老师感叹地说：“老爷子的百宝箱被她捅破了，什么秘密也没有了。”

我赶紧分辩道：“我没有捅过您的百宝箱！”

袁隆平老师笑了笑，认真地说：“还说没捅过我的百宝箱！把我百宝箱里的秘密全抖出来了，我什么秘密也没有了。”

我莫名其妙地问：“我都不知道您百宝箱里有什么秘密，我怎么能抖得出来？”

袁隆平老师笑了，反问道：“你说的不全是我百宝箱里的秘密吗？”

我赶紧解释说：“我说的是我在家乡见到的，这也是秘密吗？是公开的秘密吧。”

袁隆平老师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是公开的秘密，如果你不说出来，他们就是见到了，也看不懂！”

我辩解道：“不是他们看不懂！是他们没种田，不想看，没留意看！在这里能听明白的，也只有种过田的黄利光老师和唐恕老板，其他人就算听明白了，如果不种田，还不是白听了？”

黄利光老师承认道：“我还是不太明白。”

唐恕老板坦言：“听你们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弄明白杂交谷种是怎么培育出来的。”

我兴奋地说：“他们都说没听明白，您担心什么？”

袁隆平老师询问道：“你是怎么看明白的？我手把手地教学生，他们还弄不明白！”

我感到很诧异，猜测道：“您的学生是被家长逼着来学习杂交育种的吧，如果是种过田的农民，应该没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问题吧。”

袁隆平老师欣赏地说：“你知道的并不比我少，只可惜你没去育种！”

我笑了笑，自嘲地说：“让我去育种！我当农艺师，到田边地头指手划脚还可以，其他的什么都干不了！”

黄利光老师好奇地问：“陈老师，你也能当农艺师了？”

“袁老师说我能当，也许真的能当吧。”我满怀信心地说。

黄利光老师洋洋得意地说：“陈老师，我向你请教一个种田的问题，可以吗？”

“你说吧，看我能不能真的当农艺师！”我还是很有自信地说。

“我们江西每年春季播种的时候，常常有倒春寒的现象，很容易把谷种冻坏了，把秧苗冻死了，你说，怎么解决这个难题？”黄利光老师以为这个难题可以难倒我。

我笑了笑，牛刀小试地说：“这个难题很容易解决！你把秧地的面积量一量，乘以3厘米，看看有多少立方米，就从秧地里挖多少立方米的肥泥，挑到晒谷的地堂里晒干，把它打碎成粉粒状，再放进一半的干农家肥拌均匀，接着把这些肥泥在地堂上摊成一米宽、四五米长、三四厘米高的秧地垄。要铺多少个秧地垄，面积和你原来的秧地面积相当。然后用粪水把秧地垄泼湿透，撒上谷种。用粗竹篾在秧地垄上扎成一个八九十厘米高的弧形隧道架子，在上面铺上透明塑料薄膜，在秧地垄的周围用废砖头把塑料薄膜压住，避免有风吹进来。每天清早和傍晚，把秧地垄两端的塑料薄膜掀开，用那种喷射农药的塑料喷射筒，往秧地垄里面喷洒充足的水，然后盖好塑料薄膜，用砖头压紧塑料薄膜边缘。到第七天，秧苗就很长了，要赶快插秧了。你在播完谷种的第二天，就要把稻田犁好，放进水。犁完稻田就赶快耙田，等到你把所有稻田耙好，秧苗有五六寸长了，可以插秧了，要尽快在三天内把秧苗插完。”

“慢一点不行吗？等秧苗长了再犁田吧。”黄利光老师无法改变旧思维习惯。

我加重语气说：“不能慢，不能等了，再不插秧就要错过分蘖期了。到了第十天，秧苗跟禾苗一样高了。到了第十四天，秧苗出禾胎了。”

“这么快就出禾胎了吗？你又没种过田，你怎么知道？”黄利光老师强词夺理地反驳我。

我耐心地解释：“水稻是积温农作物，温度积累到额定值，就要开花结果。温室大棚里种植水稻，就是利用水稻的这个特性！秧地棚里的温度，至少有三十多度，我在旁边站着看了十多分钟，就热得要解开大衣；离开秧地棚，就冷得要赶快穿上大衣。”

黄利光老师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向袁隆平老师咨询：“袁老师，陈老师说的方法真的可行吗？您试验田里的水稻，多少天就可以收割？”

袁隆平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我试验田里的水稻，一个月就可以收割了。她说的方法真的可行，你就按她的方法去做吧。”

“真的这么快就出禾胎、成熟了！”黄利光老师觉得很惊讶，忽然他又带着哭腔说，“袁老师，您怎么把方法告诉陈老师，也不告诉我呀，她又没种田！”

我觉得好笑，洒脱地纠正道：“袁老师什么也没告诉我，我说的是我在家乡见到的，我虽然没种田，但我知道的比你还多，你不相信我能当农艺师吧。”

黄利光老师赶紧道歉说：“陈老师，我现在相信你比我这个农校的老师强了！你见多识广，真的能当农艺师了！”

袁隆平老师感慨地说：“她看过了，就懂了！她把见到的、想到的全部告诉你，你还不相信，你怎么能学到知识啊！”他转头对我说，“我也被你折服了！我答应你，回去马上推广籼优谷种，淘汰杂优谷种！”

我听了吃了一惊，马上纠正他：“您要推广籼优谷种，但不能淘汰杂优谷种！您要把杂优谷种卖到山区田少的地方，把杂优谷种卖给商品粮基地。”

袁隆平老师不解地说：“商品粮基地的粮食，不是又回到老百姓的餐桌上吗？”

我仔细地分析说：“商品粮基地的粮食，国家要收购做储备粮。国家储备的粮食，一般要三年后才能出售，就算遇上大灾荒，也要保证有一年的储备粮食的。到储备粮出售的时候，杂优稻谷就成了旧谷，旧谷碾出来的米，胶质没那么多，饭就不粘嘴了，跟籼优米饭差不多，就不难吃了。”

袁隆平老师开心地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好办了！”他放大声音说，“问题解决了！大家想吃什么口感的米饭，就直接向我提意见吧，我一定想办法把这种水稻培育出来！我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袁老师这么快就解决问题了？能不能现在就把米饭的口感改善一下？”朱华达挑逗他说。

这一回袁隆平老师不接烫手山芋了，他望着秦麟征教授说：“这个问题要交给秦麟征教授来解决了。你叫餐厅部买几斤籼优米，做一盆籼优米饭给他们两个吃吧。”

后面的人纷纷回应：“多买一点吧，我也想吃！”

秦麟征教授叫想吃籼优米饭的人举手，结果只剩下我前面的两个女老师没举手。他问她俩：“你们想吃什么样的米饭？”

“什么样的米饭都可以，我们没那么挑剔！”

“那就全部用籼优米做饭了。籼优米是什么样的米？”

我赶紧解释说：“籼优米，就是饭不粘的米！”

秦麟征教授自以为是地说：“你说的是硬米饭吧。”

袁隆平老师赶紧解释说：“不是。杂优米饭就算是硬米饭，也是粘在一起的。籼优米饭不管是硬的还是软的，都不粘嘴。你跟餐厅部说吧，米店里的人都懂的！”

秦麟征教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籼优米”，又征询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一起提吧。”

我开心极了，满意地说：“没有意见了。”说完，感觉到会场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朱华达问：“大家都没有意见了吧。”

众人纷纷说：“没有意见了。”

朱华达一本正经地说：“秦教授，我有一点意见要提。”

“说吧。只要我能解决的，都可以提出来。”

朱华达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我和老婆在上海吃惯了大鱼大肉，来这里吃那么多的素菜，真的有点不习惯。您能不能多加点荤菜？”

秦麟征教授看了看手表，轻松地回答：“行！午餐添加不了荤菜了，籼优米饭也来不及做了。晚饭可以做到的，就添加三道荤菜。代表们大部分是内陆人，没吃过海鲜，就订二道海鲜、一道猪肚，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代表们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大家纷纷鼓掌。

秦麟征教授望着我问：“敏青怎么还不回来开会？”

我只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昨天下午4时半，她公司的总经理打电话叫她把建筑图纸送去给客户。今天早上，客户打电话来把她吵醒，说开车搭她去市外很远的一个什么地方看什么的东西的。她的潮州口音很重，我听得不太明白。她估计赶不及回来吃午饭。你们不用等她了，开会吧。”

下午的会议是由代表们上主席台自由发言。朱华达第一个上去，谈了金融方面的问题。我第二个上主席台，谈了怎样培养人才的问题。袁隆平老师第三个上去，诚恳地说：“过去，有些朋友对我的杂优水稻提出批评，我都听不进去。今天，我诚恳地告诉大家，我乐意接受大家的批评，你们对我的杂交水稻有什么意见，就大大方方地提吧。这个广东小妹提的意见很好，我全部接受了！我一定要种出那种米饭口感好、香气浓的、又高产的杂交水稻来。请大家监督我！”

“很好！”大家纷纷给袁隆平老师喝彩、鼓掌，叫好声、鼓掌声延续了五分钟！

劳敏青第四个上主席台说了三四分钟的话，叫我拿相机帮她拍了五六张照片，她就下来对我说：“我要去取飞机票了，也不回来吃晚饭了。”说完，她就趁罗莉上台发言的时刻，悄悄地离开了会场。

罗莉说话的时间最长，她在说人才的保健问题，在示范日常锻炼身体的动作。大家叫她继续说下去，不要下台来了，因为只有她说的话大家都能听明白，其他人上台发言，隔行如隔山，只能像鸭子听雷，无动于衷。

张承友听得不耐烦了，叫罗莉下来，自己上主席台发言。他说退休后，就到全国各地去旅游，到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一直没有见到有人学雷锋，给他这个老大爷让座，这都是学校思想教育的缺失，希望教育界的代表要做好“学雷锋做好事”的思想教育工作。我觉得“学雷锋做好事”的思想教育工作在小学低年级就实施了，至于学生在其长大后不再践行，应该与家长灌施的价值观有关。有些家长千方百计让班主任给自己的孩子安排个好座位，甚至连学期内为调换学生视角的正常调组，家长也要干涉，如此一来，学生到了社会上，就愿意给别人让座吗？有些在家中当小皇帝的学生，连自己的爷爷奶奶都不懂得孝敬，他们到了社会上，就能孝敬其他老人吗？甚至有些人在火车上多占着几个座位来卖占位费，这些现象，能用道德教育来解决吗？曾经我在火车上见到一对老年夫妻带着一个三岁的孙子占着六个座位睡觉，我在小孩子的脚旁边坐下来，那个老太太马上就骂：“你也是有文化的年轻人，懂不懂得尊老爱幼？我老公是离休的老革命干部、省公安厅副厅长，出生入死为你们年轻一代打下江山，身上还有七块弹片无法取出来，到阴天就隐隐作痛，现在让他舒服地睡一觉，你不懂吗？我儿子是派出所所长，一年到头忙着工作，枪林弹雨抓劫匪，保一方国土的平安，一年只回家六次看看孩子，现在孩子不哭不闹，让他舒舒服服地睡觉，不应该吗？”我看了一眼她老公那身黄绿色的旧军装，再看看尽职尽责的派出所所长的儿子，我这个人民教师能有什么可说的？只能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在座位旁边站着。右边的相声演员姜昆老师打听到我是去北京的，就站起来说：“你站十几个小时火车去北京是不行的，你坐我的座位吧，我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现在五年过去了，如果那个孩子从小就觉得他们霸占多二倍的座位是理所应得的，那么他现在坐公共汽车，会主动地给别人让座吗？如果人民大众的道德沦丧了，单有学校的思想道德教育，就能把雷锋精神唤回来吗？

秦麟征教授做了总结讲话，特别表扬了袁隆平老师敢于批评与自我批评，号召全体开会代表向他学习！

晚饭的时候，菜还没有全部送出来，大家在边吃边说话。罗莉要赶着去坐火车，拿来两个快餐饭盒打包饭菜。黄利光老师叫她多夹一些鱿鱼仔，晚饭多了三道荤菜，又少了一个人来吃饭，大家可以大吃一顿了。罗莉走后，又上了一碟蛤肉、一碟猪花肠----大家都说是猪肚，黄利光老师更正的。黄利光老师赞赏地说：“你们闹别扭，闹出三碟荤菜来，闹得真有成效啊！”

“这是朱华达的功劳！”我也没想过真能改善伙食！

“如果你们不先闹开头，我也没机会说出那句话来！”朱华达挺谦虚的。

“是袁老师闹开头的，大家就谢谢袁老师吧！”我提议说。

袁隆平老师既惊喜又满足地说：“我只管给大家加饭，没想到还能加菜！大家放开胃口大吃吧！”

大家边吃边话别，原来有七个人今晚就坐车回家了。

2004年6月中旬的一天中午，我刚吃完午饭，还没有睡午觉，只见堂晚姑拎着一个鼓鼓的肥料袋，气喘吁吁地到我房间来，要吹电风扇、喝我壶里的凉开水。我问她怎么不叫儿子开摩托车去买肥料，用得着自己这么操劳吗？晚姑说：“幸好早点排队，买到14斤籼优谷种。已经十几年没有籼优谷种卖了。”

“你耕多少田地，用得了14斤籼优谷种？”我还有许多疑问要慢慢理清的，只能先从这里问起。

“帮承佳买了7斤。其他人都抢着买30斤，我拎不起，就买了半袋。我们先买的只比杂优谷种贵6角钱。后面的人挤得很厉害，卖谷种的人大声说：‘我提价一角钱了，愿意买的人就排好队，籼优谷种不多了，每人限买5斤。’一会儿就卖完籼优谷种了。还有十几个人缠着卖谷种的人，想到他家里买50斤籼优谷种。卖谷种的人说：‘比杂优谷种贵1元钱，就还有50斤谷种可以卖。’这十几个人都争着想去他家里买籼优谷种。卖谷种的人说：‘我是培育杂交谷种的。今天的籼优谷种是你镇的一位教师，她是我的老师的朋友，她叫我的老师寄籼优谷种给我培育，然后拉到江湖圩来卖的。今天的价钱是老师定的成本价，我没赚到卖籼优谷种的钱，是老师要求我这样做的。如果贵一元钱还有很多人需要籼优谷种，老师要我寄150斤籼优谷种给他育种，我也要留150斤籼优谷种育种，明年保证有足够的籼优谷种供应江湖镇。今日也是镇江圩日，我们那里没有卖籼优谷种，老师要求我要优先卖给江湖镇的农民的。以后没有这么便宜的籼优谷种卖了。那50斤籼优谷种，我也要留下来育种，保证明年有足够的籼优谷种供应你们江湖镇。你们觉得怎么样？’在场的人都拍手叫好，一致赞成！”

我听完长吁了一口气，农民们的选择和我一样，以后有籼优米饭吃了。袁隆平老师践行了他的承诺，我心里暗暗替江湖镇的农民感谢他！

我心情舒畅，向晚姑解释说：“我去年在南宁开会见到他的老师，他的老师想送7斤籼优谷种给我，我叫他的老师寄籼优谷种到镇江育种，再拉籼优谷种来江湖圩卖的。没想到他肯成本价卖给你们！这回是我欠他的老师一个人情了！”

2006年以后，米店有大量的籼优米供应了，也有外观像香糯米的、饭不粘的香米面市了，价格跟我说的一样。这么说，袁隆平老师一直在杂交水稻试验田里忙碌着，记录下来数据来参考、分析、研究。

2014年9月29日在北京开会，点名领胸花的时候，听到念“袁隆平、钟南山”的名字，我踮起脚来想看看他俩在哪里，以便待会儿向袁隆平老师说声“谢谢”。无奈前面的一大群北方男人比南方女人高二三十厘米，我怎么也看不到。也许过了十一年，袁隆平老师老得使我认不出来了；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到处看，也没有见到他；拿放大镜看集体照片，也认不出哪个是他；他一直奔波在杂交水稻试验田里，可能更老更瘦了，我真的没法认出哪个是他，这一声道谢却无法当面对他说。这次开会的人有八百多个，想遇见他犹如大海捞针一样。

2019年9月29日在北京开会，听说袁隆平、钟南山两位院士已到来参加开会了，但在颁奖晚会上，念到袁隆平老师的名字时，组委会有人说他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了。这一次我也没见到袁隆平老师，更别说能当面向他说声“谢谢”了。这两天的会议，我们先来报到的一百多人，就前后转移了三个不同的住地，够忙够累了，连散步的闲暇时间都没有。我以为袁隆平老师也是像我这样忙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的。我一直认为他热爱劳动，身体很健康的，却没有意识到他很高龄了，身体很容易疲劳的。

2021年4月10日，我接到6月底去北京开会的通知，知道袁隆平、钟南山两位院士也一定去参加开会的，这回从网络上看到他俩去年领国家勋章的照片，应该一定能认出他俩来的。2021年5月11日，袁隆平老师坐飞机到西北视察海水稻，在田边抚摸着海水稻说：“我希望能活到海水稻收割的时候，看到海水稻丰收！”我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里听到袁隆平老师说的这一句话，大吃了一惊：“他的身体怎么啦？再过二个月，海水稻也应该能收割了吧。我还盼着他六月底到北京来开会，我要代替家乡的农民们当面向他说声‘谢谢’呢！”电台记者报道袁隆平院士心脏有点毛病，现在有点气喘的现象。我还以为这是高原气候反应的缺氧现象，回到平原地带就没事了，他应该能来北京参加六月底的会议吧。2021年5月22日，我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里听到“袁隆平院士因身体多个内脏器官功能衰竭而逝世”的噩耗，我感到很震惊：“11天前，他还去西北视察了海水稻，是高原反应损坏了他的身体吗？”我一直认为他热爱劳动，身体很健康，能活到110岁，怎么这么快就逝世了？晚饭时，我对儿子说：“现在我们能吃到不粘嘴的籼优米饭，是2003年深秋袁隆平老师寄了七斤籼优谷种来镇江育种稻田育种，他们把籼优谷种运到江湖圩来卖，才能保证我们能长期吃上籼优米饭。我两次去北京开会，也知道他来开会，因为几百人的会议，竟然没能当面见到他。没想到这么快他就逝世了。”儿子感慨地说：“他活了91岁，有几个老人能超过91岁的？”一句话让我徒增了无限的惆怅感，以后我只能对着籼优米饭，在心中默默地感谢天堂上的袁隆平老师：您造福给人类，是人民生活的守护神！

2021年9月6日，我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中听到，今天在葛洲坝袁隆平杂交水稻第二代高产试验田收割评估检测到亩产1106.4千克。这次应该是袁隆平高产杂交水稻连续五年超过了1100公斤，应该圆了袁隆平老师的第一个梦：“让杂交水稻高产更高产！”他的第二个“禾下乘凉”梦，只能由他的接班人及学生来替他完成了。这是一个驯化谷粒像花生仁那么大的野生水稻的美梦，要把野生水稻的米饭的苦涩味去掉。我想：“这应该先让化学家分析、检测出野生稻谷米饭里的苦涩味是什么成分造成的，可以用什么化学品来有益、有效地分解这些苦涩味，这些化学品放进试验田里能不能中和、分解野生稻谷里的苦涩味呢？”虽然现在还没有人替袁隆平老师圆“禾下乘凉”的美梦，但我期望能有大老板出资，让雕刻艺术家或铜铸厂打造一个“袁隆平院士站在一片两米高的、谷粒有花生仁一样大的、驯化野生水稻下乘凉”的丰碑，来纪念袁隆平院士的丰功伟绩，并以此激励后人在科技研究的道路上奋发自强、永远前进向前进！

特写此文纪念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院士！

                                   2021年9月6日完稿于江湖小学